《女外科》蔡淑臻分享首次參與戲劇製作心得 直言:小劉醫師好像「馬蓋先」

《女外科》蔡淑臻分享首次參與戲劇製作心得 直言:小劉醫師好像「馬蓋先」

尖端出版 2022-06-09 08:58

蔡淑臻

參與戲劇製作的心得?

是有一天我跟導演去參加朋友的婚禮,吃飯吃到一半,導演突然拿出一本書說:「這個你回家看一下。」他根本有備而來。我一看就說,這個很適合改編成電視劇,我自己就跳到坑裡面了,這個坑一下去就是五年,這就是我加入主創團隊的契機。其實一開始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幹嘛?我只知道我可以演小劉醫師,我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當製作人,感覺跟實習生差不多吧。我跟著製作單位一起去投輔導金、補助,去文化部,最後為了這部戲還開了個公司,很緊張,這些完全是我沒有做過的事情。

從演員的身分切入編劇,我不是實際執行編劇,我就是在旁邊出一些主意,這些主意對他們來說可能是新鮮有趣的,站在演員的角度,我幫編劇想到了另外一面,或許這就是我的功能。故事一定要有事件發生,如果沒有動作就沒有情節,沒有衝突就不好看,我們目的是要讓這些東西能夠順暢運行,如果原本的設定,答案是不行的,這條路不通,那我們再找另外一條路抵達終點。

我參與這部戲的前期製作,因此,通常演員在角色上會遇到的問題,我在編劇階段就解決了,拍戲反而是我最輕鬆的時候。有做編劇或是參與影視產業的人都知道,最困難的時候就是在開拍前,花很多時間修改劇本,劇本好了可以再好,沒有改完的一天。你總是希望說幫每個角色再加一點東西,讓他們更能夠立體,不是我一個人好看就好,我會希望所有的角色都很好看。

 

小劉醫師是個什麼樣的角色?

小劉醫師是一位外科醫師,她經歷了人生很大的變故,像是醫療糾紛、離婚,病人死在手術台上,她得了創傷症候群,再也沒有辦法開刀了。這時候,她被下放到偏鄉的小醫院,那是一個醫療資源非常缺乏的地方,她無法繼續開刀了,可是一堆的村民很需要被拯救,故事就是從她怎麼拯救村民開始。

一個人經歷了人生很重大的變故以後,她的性格應該會有一些改變,我心目中的小劉醫師,是一個從小就要當醫師的人,整個人生的目標就是往那個方向去,可是當到達終點的時候發現,雖然她在醫學領域裡面得到了成就,但背棄她的,也是這個醫療環境,所以她受到很大的打擊,個性變得有點古怪,像是在抗拒這個世界。

▲ 小劉醫師的脾氣有一點古怪,可是更古怪的是她的行為。(圖:尖端出版 提供)

 

她的脾氣有一點古怪,可是更古怪的是她的行為。例如,在第一集時會看到她在病患頭上鑽一個洞,但她本意是好的,是要救這個人,只是她的手段看在在一般醫師眼裡是沒有辦法被接受的。

 

小劉醫師角色的設定?

我有參與這部戲的編劇,這個角色塑造也是從那個時候就開始的,外科醫師做事情一定要非常有效率,因為他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;這導致他們對於飲食都很不注重,比如他們很需要攝取高糖分、高熱量的食物,因為能量消耗很快,有時候開刀十幾個小時,連上廁所都沒有時間,所以只要有東西就會吃。我聽到最誇張的是,醫師忙到連螞蟻都已經爬過的便當也拿起來吃,其他人喝過的珍奶,上面還插了吸管,根本不是她的,她也喝光光,如此不講究,是因為每天都在跟時間賽跑。

我們就把這個亂吃、好吃的性格放在外科裡面,因為它真實存在,只是我們用比較誇張的手法表現。此外,外科醫師講求效率,所以小劉醫師這個角色會有一點冷酷、冷靜。我們還加了「好色」的元素,講黃色笑話也是我們觀察到許多醫師的舒壓方式。

▲ 外科醫師因為沒有時間可以浪費,導致他們對於飲食都很不注重。(圖:尖端出版 提供)

 

原本一個在社會階層被認可,有身分地位的外科醫師,當她跌到谷底時,她可能連自己都不認同自己,也不相信自己是個好醫師,因為他面臨了太多的失敗,不管家庭跟事業都是失敗的。人在很低潮時,真的只剩下基本需求,也沒有在思考是非、道德觀或價值觀,只要還可以活著就好了啦!

故事一開始,她就是一灘爛泥的階段,就是只要滿足我現在,我想要怎樣就怎樣,我不管別人怎麼想我。因為她被所有的世界背棄了,她對所有的事情都已經不在乎了,在那個階段,我覺得把好色性格放進小劉醫師角色裡,非常合理。

 

如何代入這個角色?

我就是用自己平常軟爛的狀態,去跟小劉醫師本人相配。我想像當自己一個人在最放鬆、最不在乎他人眼光的時候是什麼樣子,再結合前面提到的外科醫師這個職業、人物的特質。

所以,我們會看到她坐沒坐相、吃沒吃相,她也沒有遵守醫院的規矩,只做她想做的事情。比如救人是她想做的事情,「醫院什麼其他的規章我都沒有要管,隨便、關我屁事。」她只是態度很差,但「我還是一個醫師,我想救人」這個中心思想還是存在的,只是她一直有質疑的聲音―「我是稱職的醫師嗎?」創傷症候群讓她害怕去面對民眾,因為醫師是少數幾個需要面臨死亡的行業,一般工作不會因為失敗就造成有人死亡,醫療人員承受的壓力,是常人沒有辦法想像的。

▲ 蔡淑臻用自己平常軟爛的狀態,去跟小劉醫師本人相配。(圖:尖端出版 提供)

 

拍攝前做了哪些準備?

包含幕前跟幕後,我準備工作很多。打從知道我要做這件事情開始,我就看了非常多的醫療劇,像是日劇《DOCTOR X 》,還有美劇《實習醫師》,以及沒有相關《HERO 》,它雖然不是醫療劇,可是它的人物關係是我們想要參考的原型,還有我連漫畫《醫龍》都看完了。

醫療技術的學習部分,我也跟小劉醫師碰面,由於戲裡面小劉醫師要開的刀真的多,我先學基本的,比如CPR、插管、怎麼拿手術鉗、手術鉗不同的名字和功能,還有縫線怎麼縫、打結要怎麼打,這些一定要學。不一樣的病症手術,比如胃破裂、胰臟癌或者肝破裂,開刀的手法都不一樣。

戲裡用一個假人在裡面放了海綿,海綿就是我要縫的東西,雖然是縫在道具上,可是我的動作還是要像,位置也都要正確,每個術式都不一樣,所以到後面時就是頭很炸。自從我要開始學習這些,小劉醫師私人現在沒有在用的器械就交到我的手裡,就放在我的餐桌上,大概兩個月的時間裡,我只要有零碎的時間,就坐下來開始縫不同的東西,因為材質不同,手感和力氣也不同,比如說是布是很難勾進去的,就要很花力氣。

 

小劉醫師角色心境上的轉折?

小劉醫師剛到這個村莊的時候,她還是一灘爛泥的狀態,她感受到這裡的人情味特別濃厚,這些東西慢慢影響小劉醫師的心,她即便是一個自認為不合格的醫師,但村民提醒著她,即便是一個普通人,沒有任何的醫學專業,都有救人的能力,因為村民就是這樣子互助、彼此幫助相處的。這也是在城市裡比較少看到的。

透過村民們遇到不同的狀況,他們彼此幫助;故事較後期時,會發生一個很重大的災
難,在那個時候她看到人性的光輝,她就覺得即便是普通人都有能力救人,自己憑什麼放棄?她是在那個瞬間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太軟弱了,她是不是應該要給自己一點時間去找回自己。

醫療劇常常有開刀或災難的場面,會有特效或是場面調度,當然還有特殊化妝,這些是最好看的賣點。但在前面四集小劉醫師是不開刀的,那劇情要怎麼推進呢?我要如何讓大家知道,小劉不開刀,卻是個很厲害的醫師、怎麼展現這個人物的吸引力?也因為這樣,才會有鑽顱或是起乩的劇情,假裝自己是乩童,試圖想要拯救這些村民。

創傷症候群引發的「你要做哪些決定?」會讓她恐慌、無法做手術。鑽顱的那段劇情,小劉醫師只是在患者頭顱上輕輕劃一刀,這個動作不是在正式的手術房裡進行,而是在緊急狀況下先鑽一個小洞,讓腦壓可以釋放,病患就不會馬上死掉。這一幕想要傳達的是,我小時候有一部影集叫做《馬蓋先》,我覺得小劉醫師好像馬蓋先,就地取材,解決了一個很大的問題,去廚房找刀子、雨衣、消毒的東西和簡單的醫療箱,湯匙拿來拉勾,刀子就這樣割下去,就釋放了患者的腦壓等救護車來。

▲ 蔡淑臻:鑽顱的那段劇情,小劉醫師只是在患者頭顱上輕輕劃一刀,這個動作不是在正式的手術房裡進行,而是在緊急狀況下先鑽一個小洞,讓腦壓可以釋放,病患就不會馬上死掉。(圖:尖端出版 提供)

 

其實這是非常冒險的行為,因為有感染的可能。雖然她不認識這個患者,也才剛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,加上她有創傷症候群,這些因素都讓她沒有理由去幫一個陌生人做這麼危險的事,但她還是做了,因為那是烙在心裡面沒有辦法抹掉的東西,是一種本能。就算在最低潮的狀態時,她還是以救人為本,即使她覺得這個整個世界都背棄了她,她心中還是有很強的信念。

 

與其他演員合作的火花?

我這次跟其他演員合作,心情真的不一樣,我覺得我把他們每個人都視如己出,這部戲對我來說好像就是一個小孩、一個作品,意義很不同。像是麗音姐、志偉哥都是很資深、很專業的演員,他們也會對於很多戲提出疑問跟想法,這時候,我就會跳出來,想要解決他們的疑惑。我發覺自己變得管超寬的,我不是只管自己的角色,也不是只管我跟導演之間的溝通,而是希望每一個演員對於這個戲、這個角色是沒有問題,可以放得很開去演。

志偉哥每當有疑惑的時候,就會來跟我討論,因為他很資深,所以他在提出問題的時候,我都很怕沒有辦法回答他,他本來是我們心裡面的大反派,結果演出來是個超可愛的反派,好的演員就是會給你這樣的回饋,我覺得很驚喜。麗音姐是一個對演戲始終如一,非常有熱情的人。怎麼樣可以做到好,她永遠不會保留,就是都給你超棒的。

▲ 湯志偉本來是我們心裡面的大反派,結果演出來是個超可愛的反派,好的演員就是會給你這樣的回饋。(圖:尖端出版 提供)

 

飾演緹娜的杜姸是一個比較新的演員,但她非常認真,從她學習手術的術式開始就很認真,但她給我感覺剛開始真的很冷酷,我們兩個好像就是你冷我也冷。直到有一天,她拍了一場哭戲,那場戲是後來跟她變成好朋友的原因,哭戲讓她有一點障礙,我自己走過對哭戲有障礙的那一段路( 現在還是有障礙啦),我可以感同身受她的困境,我很想要幫她。在劇中緹娜跟阿鬼是一對,飾演阿鬼的風田,就是很好笑,他真的是天生很可愛,我覺得這些演員真的是太棒了。

我起初很不習慣朱軒洋的表演方式,他是非常原始、沒有修飾的表演,是現代年輕人的樣子。其實我們剛開始想像的林山君不是長這樣的,所以突然那個東西丟出來的時候,我有點不知道怎麼辦。後來,我覺得也許現在年輕人真的就是這樣子,我們不就是要講這個世代跟那個世代產生的難以理解的情感嗎?

那為什麼要抗拒它,為什麼要改它呢?他也給我很多、很衝撞的東西,他是很有生命力的,只是還不太會表達自己,但他的情感非常真實。

阿興很可愛,他就是本色出演。他也是個天生的演員,我們幾乎不用給他什麼本,他自己就可以生出一場戲來,所以跟他合作很輕鬆,人也就是我們要的樣子。海芬姐節奏真的超好,而且她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,我自己覺得優秀的演員要很聰明,她就是很聰明的那種,又很有喜感。跟她演戲完全不用怕冷,她永遠是很豐富的。

 

讓妳印象最深刻的戲?

斷橋那場我的是太困難了,製作經費有很大一塊是要放在那裡的,我心裡有很多的擔憂。這個事件是參考當年高屏大橋斷橋事件,也是小劉醫師親身經歷過的,它是個真實的故事。要做一個假的斷橋的場景,這一定要特效、搭景、特殊化妝、非常多臨演,還有很多壞掉的交通工具( 冒煙的那種),這全部都是錢。

因為拍攝的時間很有限,我們將這場戲分兩天拍,有一天是外景,導演就說:「妳那天保暖要做好喔,不然妳可能會拍不完。」拍攝時,晚上封橋封一半,調了很多器械和一堆裝備。那天真的很冷,冷到他們用保鮮膜把我整個人包起來,為了營造下雨的場景,出的雨車那個雨不是毛毛雨,而是颱風天打到皮膚會痛的那一種大雨。我跟朱軒洋兩個人身上溼了又乾、乾了又溼,整個晚上都這樣子,真的讓我印象太深刻了。

 

▲《村裡來了個暴走女外科影像書(演員親簽版)》書封。(圖:尖端出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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